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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王鈺·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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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化田替西廠原班人馬安排好去處,擔起罪責自請貶陪都南京,也就是應天府,官場冷言譏諷壓過少數唏噓,寥寥知情者中知曉,於風高浪急的旋渦中急流勇退,作為宦官而言,是另一種明哲保身。

遠離朝廷紛爭,融入進去會發現南京十分有趣,當年太|宗起家之地,治安良好,王鈺這位鎮撫使清閑地摳腳,左右沒有多強事業心,一光棍,頭頂遮風擋雨的瓦片,手上銀子夠用便滿足。

偶爾應邀去秦淮河花船喝點小酒,不然就去給幹娘看店,日子沒壓力太好過,幹娘手藝好時常留他用飯,點心什麽一個沒落下,有回給他送湯,見了他住在官署的值房,一群老爺們住處有幹凈鋪蓋就不錯。

幹娘回去收拾一間臥房專門給他,吃住就在幹娘那,幹娘無微不至地照顧,一不小心出雙下巴,八塊腹肌變成四塊。

好景不長,幹爹來南京,幹爹的棍棒還會遠嗎?

果不其然連被訓半月懶散,叫去院內名曰餵招,實則單方面挨揍,他繃緊多了一圈肉的肚皮時,幹娘喊吃飯。

——逃過一劫。

表情太明顯,被|幹|爹瞪一眼,飯桌上幹爹眼神沒從他身上移開,這頓飯吃的難受,一碗飯下肚子說飽了,下午還有公事先回署裏,胖歸胖,逃跑一點都不含糊。

艾麗莎,“菜不合胃口?是我的手藝退步了?”順手給人添一碗湯。

視線到艾麗莎身上,雨化田變了一人,絲毫不見他恐嚇王鈺的眼神,勸慰她道,“他一個鎮撫使,怎會沒一兩件公事在身。”喝下她做冬瓜湯,證明夫人手藝沒有退步。

“聽起來很累?”艾麗莎撫著臉,有些擔心,“我熬點藥膳給他補補,最近瞧他瘦了不少。”

雨化田瞇了咪眼睛,回憶停在王鈺明顯雙下巴,寬泛一圈腰圍、肩尺,“鈺兒年紀不小,天天賴在這不成像樣,再放任下去如何自立門戶,豈不是要當懶漢,我思來想去想給他說門親,尋個賢惠夫人管管。”

艾麗莎是過來人,不是遇上雨化田,肯定堅守不婚主義,王鈺結不結婚不大看重,幹兒子也是兒子,言語帶著老母親心態多有維護。

“嗳,你先問問他願不願意,不願意就算了,強逼著結婚不是幸福,況且家裏不差他一雙筷子。”

雨化田笑道,“夫人,無需擔心,我自會問他意思。”

王鈺快樂單身漢日子即將結束,雨化田令他一月內找姑娘結親。

娶妻=自立=搬出去。

幹爹嫌他礙事,明說怕幹娘不高興,娶妻就不一樣,搬出去自立門戶,往後幹娘喊他回家吃飯,幹爹也能說他有媳婦管著橫豎冷不丁餓不到,不許回來。

“..幹爹一點沒變。”醋勁真大。

王鈺摩挲下顎,眼見快三十,幹爹幹娘琴瑟和鳴的生活讓他有些心動,有媳婦..也不是件壞事。

花錢托媒婆幫忙相看人選,見到稍微合意的,利用職權偷看那姑娘是否合適,總會下意識拿這不像幹娘那比不上幹娘,有了對比,看不上那些動不動就哭的嬌嬌女,要不然就怕他,怕的要死。

臨近月末,吹了十多個,媒婆躲著走,他不敢往家去,幹娘讓人傳幾回回家吃飯,他都找借口躲了,今兒幹爹那的小黃門傳話,明晚回家吃飯,順帶回來說說那件事,字裏行間透著‘找不到去死’的熟悉味道。

王鈺愁禿頭,混熟兄弟們勸他,不就是娶婆娘,腰|要|細|屁|股|要大,好看能‘幹’就行,這幫睡|花娘的兔崽子懂屁,他要的是那種..那種有個性有主見的姑娘,最好說話要像幹娘做事要像幹娘。

像他們...這些錦衣衛,說不定哪天執行任務人就不在了,嫁過來的姑娘要能撐得住。

他搔了搔頭皮,反正找不到,甚至想好挨一頓暴揍,搬去官署值房一年。

半醉下屬見他起身,“王大人,這..撒尿去?就在河上,掀簾子隨便撒。”一群大老爺們說話糙地很,陪酒的花娘們捂嘴,面頰微微泛紅,羞的。

“我有點事先走了,”王鈺擺擺手,“你們喝,錢我付了。”

喝酒的幾個千戶百戶和他熟悉,知道王鈺家中門禁森嚴,若無它事定要準點回去。

起初背地裏笑話過老大的一個人還被管來管去,吃過二回王鈺家送來的點心,老光棍再說帶點酸溜溜的醋味。

南京這地方被傳為京官流放地,朝廷冷宮,來了才知道瞎胡說,這兒是什麽地方,太祖建國之地,太|祖|陵|寢所在這地,明晃晃地皇家地盤。

外放南京的臣工多是在朝中得罪人,皇帝又不想人沒了,先放在這避避風頭,這兒京官皆是空降,本地系不喜歡這端著架子的上司,京官也看不上本地派系,關起門自己玩。

跟他吃酒辦事的幾個屬下都是本地人,往上同知、指揮僉事都是京系的,他能力不錯,背後有幹爹,他不用趨炎附勢去討好誰,走中庸之道,反倒左右逢源。

下了花船,沿著淮水而行散酒氣,眺望去兩岸畫舫燈火朦朧,各色花娘招展,撥彈琴弦清越盡是靡靡之音,一次梳櫳拋金擲銀贏得伎子一夜,瘋狂如斯,酒香、胭脂香鋪就永不清醒的溫柔夢。

王鈺總在這時念及幹娘素凈的房子,填滿色彩的畫室透一股鮮活勁,天暗,門口掛起燈籠,蒙蒙昏黃足夠指引回去方向。

只是一瞬,巧遇相熟同僚,四周嘈雜如潮水般湧來回歸神思,他揉了揉額角,喝多了。

一不註意被人撞了,王鈺不帶晃,撞人那個摔暈了,好事者圍一圈對他指指點點,花舫上的同僚摟著花娘小蠻腰抻頭看戲,他一堂堂錦衣衛鎮撫使不想明天被傳成當街欺負人的惡霸,只好先攬下來。

正準備扶起來瞧瞧是哪來野東西,一群地痞破開人群,一雙吊三角眼的在他和他扶攬的人來回掃視,惡意盈眶,王鈺叨念一聲麻煩,抽腰牌。

“錦衣衛辦案,閑雜人等散開。”

一方銅牌,這幫痞子瑟縮,貓有貓道,鼠有鼠道,這些人底子不幹凈,沾上官家非脫一層皮,可又舍不得到手的銀子,掏出懷中契約。

“官爺,小人並非潑皮無賴,而是這丫頭的舅舅好賭,欠小人一大筆銀子,欠債還錢天經地義,她舅舅沒錢,便拿她來抵債,此為字據。”

王鈺拎著人覺得分量出奇的輕,撥開撒亂頭發,小小面龐約莫十一二歲,面如滿月已有幾分姿色,就是五指巴掌印紅腫毀了小姑娘另一半張臉,養好了賣去花街得不少銀子,難怪這幾個潑皮硬著頭皮來要人。

忽而心有所動,生出一計,尋不到合意的,撿一個小姑娘按喜好養成也是個好辦法。

“爺心情不好,別在這礙眼。”

潑皮搓搓手道,“爺,官家做事也要講王法的。”

王鈺擡眼,似非似笑道,“你在教爺做事?”

原就是存幾分僥幸,見討不得好,這群潑皮自然灰溜溜跑了,臨走恨恨地看一眼官爺手上的人。

沈惜文幽幽轉醒,見到滿臉橫肉的大漢翹著二郎腿,正專心哢哢地嗑瓜子,瓜皮鋪在腳下一層,她未有和男子獨處,攥著領口往床內縮,雙目尋這可逃跑的機會。

王鈺瞧她一臉如臨大敵,從袖口掏出下屬送來的戶籍書,慢條斯理,“沈惜文,母親沈吳氏五年前病故,父親沈林,是個教書先生,二年前過世,後被舅舅吳邛收養,居南牌坊小街,舅舅好賭把你輸給地痞六子。”

掏出張紙揚了揚,“這份你舅舅和六子的字據。”

沈惜文僅十四,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,拜服道,“恩公,多謝恩公。”

“不用你謝,給我當老婆就成。”

沈惜文,“...”

王鈺算妥妥的,沈惜文父母死絕,唯一舅舅又是賭棍,逃過這次,還有下次,尋常人家想娶,也懼怕這門惡親戚,不如嫁個錦衣衛,挾恩圖報又如何,能做成其他管它的。

昨晚抹了藥,臉上巴掌印消了一半,抹點粉遮蓋,收拾一下換個模樣,跟著亡父讀過幾年書,知書達理,王鈺滿意點頭,這種人才老實不會生事端,帶上給幹娘糕點,領人回家。

既然是未來媳婦兒,王鈺不會虧待,一頂小轎擡起落在家門口,攙扶人下嬌,沈惜文羞成大紅臉。

艾麗莎朝大門看了五六趟,欲說點又咽了回去,來回幾次,雨化田放下書卷。

“夫人有話?”

“沒什麽,”艾麗莎低頭一會,難耐不下八卦,“說王鈺帶人回來,是你說過他相親的姑娘?人怎麽樣?性格怎麽樣?”

“左右沒夫人好。”他執手相告,眉目流轉濃情叫人臉紅心跳。

“我自己長什麽模樣,我清楚。”

誰不是寶寶,被人哄也很高興,沒一小會,艾麗莎又煩惱起來,她準備的菜都按自家口味,不知道合不合人家口味。

“稍安勿躁,”雨化田拍拍艾麗莎,指著外頭,兩人攜手進門,“人來了。”

艾麗莎第一感覺,漂亮是漂亮,好小哦,王鈺是北方漢子,身材高大又壯實,他身邊一站都顯小。

來前王鈺簡要講過,家中高堂皆在,規矩不多,但禮數缺不得,沈惜文拜服後,擡眼一見驚到,男人長相不凡,神情冷漠,女子年輕秀氣,有雙怪異的藍眼珠子,再看王鈺肩寬脖子粗,怎麽看都不像一家人,偏偏就是一家子。

細聲細氣被稱一聲‘母親’,艾麗莎片刻失神,趕忙扶人起來,剛才看著小,站到跟前,身高及她肩膀。

“你多大了?”

沈惜文嬌怯怯地回道,“十四。”

十四啊..十四!!!

深呼吸一口,艾麗莎沒辦法直視幹兒子,甚至覺得王鈺有不良XP,“王鈺你跟我過來一下。”

王鈺心想幹爹不會抽他了,突然耳朵被人擰住,“啊啊啊..幹、幹娘...”

高大個的猛漢子嚶嚶嚶,那場面特辣眼,餘下兩人面面相尬,不過尬地只會是沈惜文,當自己沒做好讓主母不悅,忐忑不安..留不下來被趕回去,往後日子怎麽過。

沈惜文眼眶泛淚花,一副楚楚可憐,但雨化田那掀不起一點波瀾,幹巴巴地丟一句,“..進來。”

他壓根不在乎王鈺娶誰,只要他不礙事,娶頭母豬也不管,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,沒想火就燒到他這。

沒扛兩下,王鈺無辜道,“幹娘..兒子...哪錯了?”

“你弄個未成年!你可真夠時尚,玩源氏物語養成系啊!”艾麗莎抄棍子做打,又怕人打壞了,不知往哪下手。

王鈺十分配合,往地上一爬,撅著屁股,“這兒肉厚,幹娘打這。”

艾麗莎打一下,這孩子皮糙肉厚打不動,“哪來的送回哪去。”

王鈺揉了揉屁股,嘿,就知道幹娘心疼他,說道,“送不回,她爹娘死絕了,唯一舅舅是臭賭鬼,賭輸要賣她,沒我出手就被賣進花街。”

這麽說,幹兒子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咯,艾麗莎覺得王鈺有點挾恩圖報,不道德,“她才十四,你大她一輪歲數,不合適不合適..你想救人也不用娶啊,你老實說,你是不是...”

王鈺急忙搖頭否定自己是變|態,“不是,是幹爹,幹爹限我一月尋個老婆,我這不是沒辦法。”

“怎麽回事?”

王鈺將原委竹筒倒豆子說了幹凈,到後面,艾麗莎腦殼紮紮疼,雨化田壓根沒變過,占有欲兇地一匹,風風火火殺過來,王鈺小媳婦的小碎步跟在後頭,情況危急賣了幹爹,這會心虛不敢擡頭。

“你!雨化田,你今晚睡書房。”

雨化田眼神自王鈺身上劃過,後者一個激靈。

艾麗莎牽著小姑娘,態度親切地吃了幾十斤糖,“你餓了沒?我做好了飯菜,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,吃不習慣和我說,我帶你去外面吃。”

“還有呀,以後你就住這,先前沒準備,明天收拾間屋子給你住,放心住。”

三百六十度大變樣,沈惜文不適應,連連看王鈺,王鈺正接受幹爹眼神洗禮沒空搭理她。

從犯王鈺招了,始作俑者不能輕放,當晚被轟去書房,她帶著沈惜文睡一間。

雨化田靜靜看她,郁郁地神情搞得艾麗莎心軟,不行,不能心軟,他這人城府深,今天讓步說不準搞出其他花樣。

到新地方多少不習慣,沈惜文睡意淺突然地驚醒,床邊站一人,張嘴要尖叫,被點了咽喉,怎麽喊不出聲,借月光看清那雙冰冷眼瞳,後心涼一片。

來人對她不感興趣,卷了另一人便出去。

沒過一會,一豬頭摸進來,幫她解穴,嬉笑牽扯到傷處,說話聲帶著絲絲聲,“小媳婦,看見了?”

沈惜文點點頭,她以為自己要死了。

“那以後怎麽做,需要我教?”

沈惜文搖搖頭,又點點頭。

王鈺覺得小東西蠻可愛的。

艾麗莎又不是豬,一晃給弄醒了,發現身下換了一地方,三面書墻,猜也知道是雨化田做的好事。

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“聽夫人吩咐睡書房。”雨化田脫外衣,看樣準備就寢,怎麽可能給他上床,起腳踹出去,被抓了正著。

“放手。”

他視線留戀細白腳踝,他的夫人向來羞怯,自覺當做她的邀請,“夫人聽鈺兒一面之詞,該聽為夫一言,以示公正。”

艾麗莎忍著癢,“不想聽。”手都摸到小腿了,他不是想說,是想做!說好是宦官,欲求大的腰受不了。

也怪她傻,事先不做功課,明代宦官和清代宦官,無論從文化水平還是身體素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。

她是吃了沒學好歷史的虧,這會哭都來不及,還能怎麽著,難道能離婚不成,湊合過。

捏住偷戳的手指,叼在齒間磨她,不疼,指上粘膩濕漉,久了感覺自己像被叼銜在猛獸嘴上的兔子。

咬夠了,給她痕跡多了一處,雨化田輕輕搓揉那處紅痕,“夫人怨我不努力?”

艾麗莎累到睜不開眼睛,“別鬧,困了。”推不開這人臂膀,幹脆靠著睡過去。

他低頭瞧懷中人,已是人婦,成熟嫵媚帶著點少女天真,破繭成蝶般越□□亮,嫁去尋常人家,受夫婿疼愛,生兩個可愛的孩子,平順過完一生,可惜...

埋進她蓬松烏發,四肢糾纏又緊幾分,恨不得融入身體,絲毫不掩飾對她的企圖,她這一生一世都是他的。

至於其他..早晚這幫礙眼東西統統丟出去,夫人有他就夠了,何故多看旁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後面還有一個廠花的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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